第三章 文火炙人

尤其是骆治平,人如其名,治家平平,不似哥哥骆燕靖那样缜密聪明,所以他们在骆家的生活很是艰辛。

不大会罗姨娘便端着一碟杏花酥回来了,骆云慧被白姨娘关在院子里关的胆小,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骆青岑与骆燕靖,见两人都笑着点了点头才抬手捏了一块开始吃。

“哟,庶妹你没死啊。”娇滴滴的声音带着讥讽的味道。

屋中四人皆是一怔,抬眼朝门前看去。

跟着骆淑雅的婢子为她掀了帘,骆淑雅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手中还攥着一支马鞭。

骆云慧看到这个嫡姐眼底布满了恐惧,手一哆嗦,杏花酥掉到了地上。

“贱命就是贱命,还真是能活啊。”

骆淑雅站在床前,看到骆云慧时秀眉紧簇,“呵,还真是姐妹情深啊,你来这干嘛,看望这个小贱胚子?”

骆云慧垂着头不敢接话,她有些求助似的看了骆燕靖一眼,骆燕靖却根本没理她,只将骆青芩护在怀里也不说话。

骆青芩能感到哥哥紧攥成拳的手,哥哥是个明白的,现在如果真的和骆淑雅起了争执,只怕他们都讨不到好去。

毕竟,他们有那样的一个父亲……

骆云慧失落的低下头,面对着骆淑雅的目光,她被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姐姐,我先回去了。”既是对骆淑雅说的,也是对骆青芩说的。

只是她这话一出口,骆淑雅的火便被挑了起来,她才是骆家的嫡女,地位和这两个庶位有着天壤之别。

骆青芩的手紧紧攥着床单,如今看到骆淑雅的脸,她狠不得扑上去将她活生生掐死!

可她忍住了,阴冷的脸上扬起一抹诡异的浅笑,重生一次,她要让管少宁和骆淑雅受尽这世间所有折磨与痛苦!

“你笑什么,小贱胚子!”骆淑雅被骆青芩盯的有些发毛,她几步上前就扬起了手。

平时骆青芩都不敢正眼瞧她,今天到底是哪里不对?

骆青芩的声音清脆,“骆淑雅,父亲今晚会回来吧。”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打了你,父亲会责罚我不成?”

“不会,只是父亲做的是皇商,走南闯北常带贵客回来,若我到时脸上带了伤,你在外面苦苦经营的好名声怕是也不保了。”骆青芩唇角的笑极淡,她昂着下巴,像是在等那一巴掌落下来。

骆淑雅心中的愤怒沸腾起来,看着骆青芩那白的没有血色的小脸,手最终没有落下去!

是啊,所有人都知道定安府的骆家嫡女是个知书达礼的才女,容貌更是美艳,可她每每看到骆青芩这张脸,她心中的怒火就怎么也消不下去!

小贱胚子!长着一张狐媚的脸!

骆淑雅走了,骆燕靖冰寒的脸缓和了许多,方才他就想过,如果骆淑雅那巴掌真的敢落下来,他拼了命也要跟她同归于尽算了!

省得让小妹天天受她欺负!

骆燕靖决绝的目光没有逃过骆青芩的眼睛,十五岁的身体里已经是了个见过人生百态的灵魂。

骆淑雅,是她一步步将他们逼上绝路的!

骆家花园中,洛淑雅往回走着,越想越气,她本是去看看骆青芩死了没,若是没死便找个由头再给她几鞭子的!

却想到被她这样对怼回来,但骆淑雅不得不忍了下来,骆青芩说的是对的。

父亲做的是官商,常常出远门,性格又好客,每次出远门时都会邀朋友到定安府的家中小住一段时间。

那些人多是青年才俊,母亲说过也许在父亲带回来的人能挑到她的良配。

她骆淑雅的良配,自然不能仅限于定安府的这些大户人家了。

可骆青芩那态度……

骆淑雅眸底绽出阴狠的光,还是恨不得抽死那个贱丫头,想到今日骆青芩那种高昂着脸与她对视时的样子,明明平日里见了她只敢绕着走的庶女,今日却像带着和平日里不一样的光华!

骆淑雅心里暗恨,小**,早晚把她那张脸划花了!

骆淑雅刚走了几步,便听到前院到花园的拱门处有了声音,她垂眸打量了过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双青色布鞋,洗得很干净,但应该是洗的次数多了,有些泛白。

再往看是一袭白袍,只是那袍子却是粗布料子。

骆淑雅微皱了眉,转身便打算离开了?只是打眼一瞧,她就看得出父亲这次要来的人不会是母亲口中说的什么良配。

刚转身欲走……

“淑雅。”父亲的声音响起。

骆淑雅唇边带着得体的笑转过身朝远处的两人走了过去,几步走近了,她再打量那男人时,眼底闪过一丝光亮。

走近了她才看清男人的长相,虽然穿的寒酸,但也还算干净,那张英俊的脸又透出让些许斯文来。

心猛的跳了一下,骆淑雅心中有些可惜,如果这公子的出身可以,那才算是良配啊!

“去哪了?”

“青芩妹妹受伤了,我刚才去探望了。”

“哼,不用管她!”

骆晁山的脸色不太好,骆淑雅心中有些好奇,父亲一年有半年的时间是不在家的,但每次回来都会邀请他的好友到骆家来,可今天她没从骆晁山的脸上看到一丝高兴的痕迹。

如果是不喜欢这个人,为何要把人带回骆家呢?

“这位便是骆淑雅小姐吧。”那男人风度翩翩,带着读书人的清高味道。

骆淑雅回之一个温柔的笑。

“这位是管家的少爷,管少宁。”

“管少爷好。”骆淑雅福了福身,垂眸间眼底掠过讥讽,穿成这样的算哪门子的少爷?

管少宁被安排到了一个小院子,骆淑雅对他那张脸虽然欣赏,但明显也不想多搭理他。

晚间,骆晁山进了杜雨初的小院。

骆淑雅悄悄跟了进去,她走到母亲卧室的窗前,从缝隙中看到父亲与母亲在房中坐下,骆晁山一脸沉重。

“雨初,你可还记得老爷子健在时给淑雅订过的一门亲事?”

杜雨初想了会,笑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老爷子不是有个挚交老友么,当年是说过要订娃娃亲,好像是姓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