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既然知道我不是将军为什么还要……】

那人欲言又止,并未将剩下的话说完。

我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想说我既然知道他不是傅魇为什么还要跟他做那样的事情。

搞笑。

我当然是有所图谋啊。

我当然不能如实告知,哎!演戏好累人的【大人难道没感觉到吗?没感觉到婉儿其实对您也……】

对你也有图谋吗?

感觉个屁,其实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那人呛咳【什…什么时候的事情?】

【从一开始】

【比将军还早,进军营那日婉儿第一眼看的就是您啊。大人!】我的语调哀怨极了。

我这演技。

这军营里不摆个戏台给我,真是可惜了。

那人呆愣了许久,仿佛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久久不说话。

【大人不必觉得困扰,也不必放在心上,今晚能得大人临幸已经是婉儿之幸了。】

【你所言当真?】他声音沙哑。

我心下暗笑,这你也信。

心里嘲讽着,嘴上却说着极为真诚的话【自然。】

我这么说的后果是什么,是我的腰又疼了一次,这次他比之前更狠,像是要弄死我似的。

后来我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直到那人走了,我都不知道夜闯的人是谁。

不过,是谁都不要紧。

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傅魇好忙啊,忙到我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那是一个午后,我嫌营帐里面闷热,不愿在营帐里待着,好一番软磨硬泡守卫才让我在帅帐外的空地坐一会。

军营萧瑟荒凉,是一点景色都没,不过片刻我便腻了。

我是腻了这萧瑟风景却舍不得这大好阳光,我才不管别人如何看,当即席地而躺。

躺下我又嫌阳光刺眼遂掏出手帕盖在脸上。

阳光落在身上很舒服,很暖。

这阳光好似能驱走我心底的阴霾。

但终归只是好似。

我心如古井,这阳光再盛也无法抵达井底。

路过的士兵看到我如此都不由侧目,我是能感受到被注视的,再不堪的注视我都见过了,更何况这些,我压根不放在眼里。

就在我享受阳光时,就在我昏昏欲睡时,骤然发现身上的暖意消失了。

好像有道身影挡住了阳光。

我扯下盖在脸上的手帕,睁眼就看到颜烈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他的眼神很露骨,目的性很强。

【颜将军这是何意?】我明知故问。

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不用想都知道他是何意吧。

看着他的脸,我在想。

那晚的人会不会是他。

不过片刻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颜烈是那位的人,确实不怕傅魇,但是傅魇帅帐他不可能那么轻松闯入。

除非傅魇手底下的人都叛变了。

【躺在地上不难受吗?】他不答反问。

扎,当然扎啦。

地上尽是枯黄的草根,扎得人生疼。

【多谢颜将军关心,婉儿皮糙肉厚不觉得难受。】

颜烈听到我的话直接笑出了声【你真会说笑。】

她皮糙肉厚?

他虽未经人事,但也可以想象得到她的皮肤有多好。

不说旁的,就她现在拿着手帕的手,若他刚才没看错,刚刚她只是撑了下草地,再拿起来就有了红晕。

这样娇嫩的皮肤说什么皮糙肉厚。

看守我的人是傅魇的守卫,他们见颜烈来同我搭话,自然不满,当即上前阻止。

【颜将军到帅帐来,是有事寻我们将军吗?不巧的是,我们将军军务繁忙不在帅帐,不如颜将军改日再来拜访。】话中有话。

这女人虽然是军计,但也是他们将军的计子,岂轮得到颜烈。

陛下派颜烈来这所为何事,军中人人都知道。他们对颜烈有敌意是再正常不过。

颜烈作为天谕帝的心腹,在他身旁耳濡目染,脾气秉性自然也学了几分。

守卫的话,守卫的态度成功激怒了颜烈。

他似笑非笑【本将军不寻你们将军,而是寻她。】

说着他指向我。

【颜将军若是想寻欢,应该去芜房,她是我们将军的。】芜房是军中计子住的地方。

颜烈不怒反笑【你们将军的?她是你们将军的夫人还是妾室?军中计子万军可尝,如何就是他傅魇独有的了。】

【你……】守卫气急。

颜烈说得倒也没错,军计万军可尝。

颜烈冷笑一声伸手将我抱在肩头【本将军今日要定她了。】

守卫想拦。

可是当他们触及颜烈的满脸杀意后全都退缩了。

他们可不敢赌,颜烈毕竟是陛下指派,他连将军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他们。

听说这段时间,颜烈跟将军总是针锋相对,好几次都要打起来了。

颜烈这么放肆,但凡不是傻子都知道他有依仗,而且这个依仗很大。

就这样,在守卫的注视下我被颜烈带走了。

颜烈没有带我去他的营帐,而是带我出了军营。

我从未骑过马,所以很怕。

身体本能使我忍不住往颜烈怀里躲,他见我如此将马弄得更快,我吓得直喊。

终于,在见不到军营之后他停了。

【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将军真会玩。】我调笑道。

颜烈没应声,而是直接做出了行动。

疼,是真的很疼。

傅魇找到我时,我全身上下已没一块好地了。

我就这么呆呆的,愣愣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果然,傅魇见我如此这般,盛怒。

傅魇跟颜烈打起来了,且打得很激烈,像是要杀出个你死我亡的结局一般。

其实傅魇这般不全因我。

他是在维护自己的威严,他若不出手,以后还如何领军。

颜烈动我也是有自己的盘算,他是想打傅魇的脸,是想挑衅他。

他们都有自己的盘算,我自然也不例外。

颜烈拿我做棋子,我也同样拿他做棋子,我们扯平了。

这件事像个导火索,将这两人隐藏的矛盾彻底引爆。

傅魇是统帅三军的将领,颜烈是当今圣上的心腹,两者相争,自然有人选择站队从中获利。

傅魇待我依旧,只是看管我的守卫变得更多了。

我并不在意。

而是默默盘算着筹谋已久的那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