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拨了出去，等了许久，对方才接听。
「宋阳！」
我刚出声。
电话另一边就传来女人的尖叫。
我听出来了，那是周小葵，她的声线和账号发布的视频里一样，带着娇气。
但此刻显得有些尖锐和歇斯底里。
「这位大姐，你到底还要骚扰我男朋友多久？！」
「男……朋友？」
周小葵怒骂，「不然你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啊，真得了妄想症就赶紧去医治！」
不是这样的。
「你搞错了，宋阳明明早就是我的未婚夫了。」
听到我居然还好意思出声辩解，周小葵都气笑了。
「你到现在还在痴心妄想，是不是非得逼我当众打醒你？！」
她在咆哮和愤怒中把电话给掐断了。
我再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打不通了。
估计已经被拉进了黑名单。
今天店里搞活动，我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
所以想着，等下班了，要是还联系不上宋阳，我就去学校里找他。
也正好当面问清楚。
下午，我正上着班。
随着哒哒的高跟鞋踩地声响起，店里款款走入了一位打扮精致的女士。
她的声音偏细，「李欢是哪一位？」
同事随手指了指我的方向。
下一刻，她便直直地走向我。
没等我看清楚她的长相。
「啪——」
我的脸就被打偏了。
她近乎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脸颊燃起**辣的疼。
耳畔同时响起怒喝，「就是你这个***，一直在妄图勾引我男朋友？」
我捂着脸，转过头，才认出来这人正是周小葵。
「你什么意思？」
周小葵一脸鄙视地看着我，「装什么无辜啊，是不是就靠着这手段勾引男人了？妄图当小三，勾引别的男人，你还好意思不承认？！」
她气场强势，语气咄咄逼人。不容我反驳，她就生拉硬拽，把我拖到了店里最显眼的地方。
「大家看好了，这个人不知廉耻，勾引别人的男朋友！」
「还真以为自己减了几斤肉就成了仙女？」
「也不去照照镜子，二十来岁就已经跟个黄脸婆一样了，皮肤状态比我妈还差劲。」
周小葵卖力地号召现在围观的群众，「大家都把这张脸拍下来，转发到自己的朋友圈，群聊里。」
群众都是爱跟风的，一下子就有数十部手机举起来，对准我的脸。
那些镜头都对准了我的脸。
本身就因为最近的网暴门，对自己的容貌焦虑。
在这么多的镜头之下，我心脏骤然收缩了一下，下意识的反应居然是用手捂住脸。
怂包胆怯的样子，看着真像是出轨被抓，没脸见人的介入者。
本来办活动店里人就多，再周小葵这么一闹下，店里的人就更多了。
而绝大多数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他们举着手机，朝我拍照录像，眼神里带着鄙夷和嘲笑。
人多手杂，一个不留神的间隙，就有人给我扔了个臭鸡蛋。
刚好砸在我的脑门，腥臭的蛋液在我的脸颊上滑落。
气味刺鼻，脑袋也被砸得有些疼。
我狼狈的样子，很大程度地取悦了部分群众。
「扔得好。」
「这种不知检点的女人就应该浸猪笼！」
「身为一个女人，连贞操都受不住，你简直就是这个群体的耻辱。」
「同意大哥说的话。」
「同意！」
接着，又有人朝我脸上扔东西。
有烂菜叶，香蕉皮，垃圾袋……
我捂着脸，踉跄着躲到店里的货架后面。
「不是的，我不是第三者，我跟宋阳名正言顺。」
周小葵一把把我从货架后面扯了出来。
力道更重，看我的眼神里怨毒也更深。
活像是要把我当场给吃掉般。
「大家听听，这女人直到现在还在嘴硬！」
周小葵强势的气场怎么看都像是正宫，所以不可避免的，绝大多数群众都是向着她的。
「精神有问题吧。」
「赶紧送去精神病院！」
「就是，在外面多祸害人啊。」
「……」
已经有人拨通了精神病院的电话。
我要再不为自己发声，恐怕就要被当做精神病患者拖走了。
「我真的是宋阳的未婚妻！我们有订婚戒指的。」
听到我这么说，围观群众才稍微平静下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