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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眼望向不发一言的沈将军。

“父亲忘了,女儿进宫前一日,您特地将女儿带入书房,细细嘱托了女儿两个时辰。”

沈将军的眼神登时慌乱,“你......”

“虽然一模一样,但父亲难道还认不出亲生女儿不成?”

“我知道父亲母亲乃是被妹妹蒙蔽,若是父亲不信,女儿便把父亲当日的嘱托一一说出,全了女儿清白!”

沈将军一下子白了脸色。

他当然没有私下嘱托我什么。

那日在书房,我听到的,是他和幕僚决定投向江离政敌摄政王的言论!

沈将军不知道我在外面听到多少,但他明白,今日若是再逼我下去,我直接鱼死网破,那整个沈家也就完了。

投向摄政王,就是与江离为敌。

沈将军立马向江离叩首,“臣想起来了,贵妃娘娘所言确有其事。今日是臣夫妇被小女所蒙蔽了,请陛下恕罪!”

“夫君!”沈夫人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沈将军死死按住。

“父亲!”沈静月刚一开口,沈将军直接扇了她一耳光,“逆女!你自小嫉妒你姐姐,今日竟是将笑话闹到陛下面前,还不向陛下和贵妃娘娘请罪!”

沈静月在沈将军骇死人的目光下,颤巍巍向江离与我请罪,说是自己不懂事嫉妒,才蒙蔽了父亲母亲。

我适时上前求情,“陛下,妹妹只是一时不懂事,请陛下看在臣妾面上,宽恕她吧。”

江离看了一场闹剧,意兴阑珊。

“欺君之罪,按罪当斩。”

底下的沈静月不住地哆嗦。

“不过既是爱妃求情,便杖打五十,小惩大诫吧。”

不等沈家众人反应,江离挥挥手,便有侍卫上前将沈静月捂嘴带了下去。

听着行刑声,我依旧心颤不已。

若不是我尚有沈家把柄,外面的人,便是我。

我父亲离宫前寻了机会交给了我一封信,是摄政王交代的任务。

他要我与江离为敌。

江离来了。

他甚少来我宫里,从来都是唤我去乾元殿伴驾。

“今早可是吓着了?”

“臣妾无事,陛下不必担忧。”

我脸上堆着笑,盈盈拜下。

这一月,他对我,倒是温和多了。

起码,不像最开始般喜怒无常。

江离这几日似是没有休息好,他眼下有着浓厚的黑眼圈。

“陛下这几日没睡好吗?”

“朝政太多,确实睡得晚点。”

江离是先帝的幼子,当年先帝骤然薨逝,年长的几位皇子斗得厉害,最后竟无一存活,全部死在了内斗之中。

摄政王是先帝的弟弟,深受先帝信任,在当时权势滔天。

年长的皇子纷纷去世,摄政王不免起了心思,但保皇派却力挺江离登基,双方焦灼了半年,最终达成一致。

江离即位,摄政王辅政,直到江离十八亲政。

而江离现已二十二,摄政王仍抓着手中的权力不放。

许是摄政王的有意放任,江离的执政手腕十分暴虐。

对不合心意的大臣,不是廷杖,就是关押,甚至斩首。

但他似乎并不是完全随心,起码在他这几年的看似“胡来”下,已收回来摄政王将近一半的权力。

如今,正是双方如火如荼之时,难怪江离睡不好觉。

我刚想安慰江离几句,就听他道,“既是心疼朕,那爱妃给朕弹弹琴吧。”

他示意那放在窗前的古琴。

早上的心慌再次袭来。

我不会弹琴。

只有骑射,沈静月不喜欢,由我替她去上。

琴棋书画,我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

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