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栖鸾院内下人们屏气凝神,王爷不怒自威的气魄让她们诚惶诚恐。

杨雨嫣坐在桌前,刚有了一些胃口,现在又是一肚子气了,她摔下筷子,身后的丫鬟急忙搀扶起她,到一旁坐下,其余丫鬟小厮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生怕王妃一个不高兴就惹祸上身。

众人都知道,宸王府后院身份等级森严,一正妃二侧妃三庶妃,侍妾通房不计其数。

买进王府的丫鬟如果得了王爷的青眼,按王爷喜好给位份,一般是通房,有了孩子之后可以抬为侍妾。

王爷忙于政务,这些事都是交给王妃来办,就算是不给位份王爷也不会多说什么。

杨清珞算是侯府的家仆,带入王府是为了固宠,王妃本就无意给她位份,可如今王爷竟然破例让她成为侍妾。

最初让她入府是看她软弱好拿捏,母亲在家中捏着她的生母和弟弟的小命,她不得不对自己言听计从,可是王爷却对她十分感兴趣,现在事情有些超出她的控制了。

杨雨嫣越想越气,涂满蔻丹的手指紧紧攥着手帕,美丽的脸狰狞在一起,一个眼神给旁边的霜花,霜花了然于心,转身拿来装满绣花针的盒子。

杨清珞自知逃不过一劫,认命般轻叹口气,顺从地伸出手。

杨雨嫣自然要出这口气,把她的余下的四根手指都用针刺过一遍才解气,盯着杨清珞苍白的脸色,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满意地收手,“王爷不过是看你可怜,才给你一个位份,你最好收起那些小心思,不要妄想爬到我的头上。”

杨清珞把头磕在地上,诺声道,“是。奴婢定会恪守本分,娘娘放心。”

她起身告退的时候,眼神淡淡瞥过杨雨嫣的肚子,思绪复杂。快步走回住所,关好房门,轻轻为自己红肿的手指上药,这种事情不知道还会发生多少次,常备些药物是必须的。

她不能一直隐忍退让,杨雨嫣并不是见好就收的脾性,若是王爷对自己的兴致一直不减,那自己的处境可就更加艰难了,她必须想个办法保全自己,还要维护好母亲和弟弟。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杨清珞收回思绪,起身开门。

一个秀气可爱的丫鬟在外边候着,见到杨清珞,向她行礼之后,朗声说道,“主子,奴婢名叫素月,今天起就照顾主子的衣食起居了。”

杨清珞觉得很恍惚,“你说什么?”

“王爷指派奴婢来伺候主子,奴婢带您去梅香居。”

说罢就走进屋子,手脚麻利地替她收拾包裹,屋子十分简陋,连床铺都薄得要命,王府虽然等级森严,但并不苛待下人,这位新晋的主子显然是受人压制,素月不禁想着。

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并没有多说什么,快速收拾好包裹,就带着杨清珞来到梅香居。

这里比原先的住所要好上千倍万倍,床铺桌椅一应俱全,杨清珞一时接受不了身份的转变,站在屋子中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素月放下杨清珞的包裹,看她这副模样,出声提醒她,“主子,您可以放松点,以后这就是您自己的住所,是属于您的屋子。”

杨清珞轻声重复着,“属于我的屋子?”

“是的,王爷特意指给您住的屋子。”

她怎么忘了,宸王才是王府的主人,哪怕成为尊贵的王妃,也是依靠着那个男人的赏赐过日子。

她环顾四周,有独属于自己的空间的感觉实在美好,要是母亲和弟弟也能不再看他人脸色过日子,那就更好了。

杨弘明根本不算是合格的父亲,他高高在上,只把自己的母亲当做玩物,这么多年他们在那对母亲手下艰难度日,杨弘明不是不知道,可从始至终都没有发话安顿他们,带他们回侯府也仅仅因为母亲生下了儿子。

在很小的时候,杨清珞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如果没有利用价值,就会被抛弃。

素月走进来,出声打断了杨清珞的神游,“主子,王爷传话过来,要您晚上去书房磨墨伺候。”

杨清珞点点头,“你现在给我梳妆吧,记得素净些。”

她遗传了父母亲长相的优点,长得十分美艳动人,若妆容过浓,就会显得轻浮浪荡。淡扫蛾眉眼含春,皮肤细腻**,红唇不点口脂而朱,稍加点缀就显得整个人楚楚可怜,娇艳欲滴。

这可能也是杨雨嫣看中她的脸正是男人会喜欢的,所以才安排她去侍寝。

王爷最开始是拒绝的,王妃不死心,就让杨清珞进去端茶送水,添灯磨墨,一来二去便吸引了王爷的注意,如王妃所愿,顺利侍寝。

进入王府不过数十日,已经召去侍寝三次了,后院的妃子侍妾众多,王爷政务繁忙,进后院的次数寥寥无几,单是杨清珞就占三回。

怎么会不引起王妃忌惮呢?

晚膳过后,她来到书房外候着,得到王爷允许后,进入书房,站在一旁等待王爷的指示。

“你来为本王磨墨。”

杨清珞低声应是,拿起墨块在砚台上平稳垂直地打圈儿研磨。

她红肿的手指已经消下去不少,杨雨嫣也是怕在身上惩罚会被王爷发现,落个妒妇的刻薄名声,她用绣花针惩罚杨清珞,身上的疼痛不会减少,还不会有明显外伤。

细微的声响引得宸王无心政务,他的眼神瞟着身旁专心磨墨的杨清珞,目光落在磨墨的手上,她手指白皙修长,一手磨墨,另一只手拉着衣袖,露出细嫩的皓腕,让宸王不由得想入非非,思绪飘到昨夜她在床上柔若无骨的样子。

她一本正经磨墨的样子与她娇艳的长相形成强烈反差,让宸王有些把持不住。

他还要处理公务,她这样只会让自己分散思绪,宸王抬手制止她磨墨的动作,“识字吗?”

杨清珞心下疑惑,但还是点点头,恭敬地回答,“认识几个字。”

从小母亲就教她识字,杨清珞的外祖父是秀才,母亲也是饱读诗书,才情俱佳。

宸王递过来一本书,让她去一旁看,等他处理完公务再说。

杨清珞忍不住腹诽,不是要我磨墨吗?怎么又不用了?王爷真是难伺候。

但还是顺从地拿起书坐在一旁,这是一本游记,记录了大好山川的景色,杨清珞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遇到不认识的字就联系上下文理解一下,她不想打扰王爷,可能是自己皱着小脸疑惑的样子引起了王爷注意,他朗声唤她,“有不认识的字可以来问本王。”

得了命令,杨清珞顺理成章地起身问王爷这个字说什么,宸王看了一眼,“这个字是巍。”

“哦!王爷您懂得真多!”杨清珞适时地拍下马屁。

看起来宸王也很受用,微微勾起了嘴角。

“你今年有多大?”

“回王爷,再有一个月,婢妾就满十六岁。”

杨清珞声音娇软,宸王爱听她说话,也是因为如此,听她用柔媚的嗓音说话,好像什么烦心事都消失了。

宸王忍不住盯着杨清珞看,她身穿粉色褂子和粉白色百褶裙,应该还是刚入府的时候穿的衣裳,许是不合身,别的地方倒还好,偏偏胸脯那绷得紧紧的。现在已经是自己的侍妾,按理说应该给她多置办点衣物首饰了。

宸王察觉到自己的胡思乱想,有些不自然地咳着,怎么还看得进去公文?

“过来。”宸王对杨清珞招手,她以为王爷有什么吩咐,放下书就往前走,却被一把抓住手拉到了他的腿上坐下。

杨清珞吓了一跳,连忙想要起来,“王爷,这不合规矩。”

“这是本王的王府,本王就是规矩。”宸王凑近杨清珞,低声说着,杨清珞听着耳边充满磁性的嗓音,忍不住红了脸。

她明白王爷的意思,羞红着脸解开衣衫,把头埋进王爷的怀里,感受到王爷因为轻笑而震动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