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超模
女孩后来告诉顾谨漠，那个男孩向她表白了，但是她拒绝了。她说，“我可不想这么早谈恋爱，真是无趣极了。”
顾谨漠点了点头，生平第一次，他心里有点隐秘的喜悦。
只是，有一次，他来找女孩，那个男孩正对她拉拉扯扯。
顾谨漠走上前，推开了男孩，将女孩挡在自己的身后。
那个男孩不服气，知道自己不占身高优势，放下狠话，“你等着。”
后来，顾谨漠被几个大男孩围殴了一顿。
女孩一边给他擦着伤口，一边心疼地问，“你没事吧？”
可能，那眼里关心正浓，顾谨漠别过了头。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女孩说，“我有办法的。”
顾谨漠不知道她的办法是什么，也不想知道她的办法是什么。
好在，顾谨漠被打了一顿之后，那个男孩再没有来找过她。
他们在孤儿院相依为命地过了一年，孤儿院的伙食并不好，但是，顾谨漠每天看着她笑，便觉得其实这样挺好的。
命运的转折点发生在那年冬至后的第三天。
一对穿着不菲的夫妇走进了那所非常普通的孤儿院。
他们来找他们多年前走失的孩子，他们的大儿子死了，那是他们唯一的继承人。
那个人就是顾谨漠。
顾谨漠神情很冷，明确地表示，他不想跟他们回去。女孩知道了这件事，她不想安静的生活被打断，她说，“你要是跟他们走，我就离开，让你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我!”
那对父母单独见过他多次，但每次都明确地被他拒绝。知道从他这里行不通，便将那女孩作为入口。
他们说，“就算你想在这里过这种苦日子，你那个好朋友愿意吗？整天粗茶淡饭，睡的地方也不好。她难道不想要睡公主房，整天锦衣玉食？”
顾谨漠便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她时，她穿着蓬蓬裙，像个公主一样讲究地拍着尘土。
现在，她干着很苦很累的活，早没有最初的讲究和习惯了。十四岁的顾谨漠一无所有，一双羸弱的肩膀抗不起一个公主的奢侈生活。
最后，顾谨漠妥协了。他想悄悄地带女孩子一起走。
但是，那个女孩离开了。
正如她说的，他就真的没有再见过她了。
后来的许多年，顾谨漠都没有放弃去找她。他查了很多所孤儿院的资料。
只是那所孤儿院被移平后，他还是没有找到她。
因为，他对她知之甚少，只有最浅的认识，她说周围的人都叫她舒舒。
舒舒。
他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后来，她在一所孤儿院里看见了顾妙，和她很像，他心一软，便收养了顾妙。
无数个夜晚，他辗转反侧，顾谨漠很后悔，如果当初，能多说些话，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还没有找到她。
“舒舒......”顾谨漠喊她，在深沉的夜里，声音轻柔又辗转。
季明舒第二天醒来后，脑袋很痛。
身边没有一个人。
她听见厨房里有动静，便起了身，记着双拖鞋，朝厨房里走去。
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一个背影，正在煮东西，炊烟之气从锅口上冒出。
他为什么要给她做饭?
季明舒再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掉了。
莫非，他们昨天发生了什么？所以，他现在心怀愧疚?
季明舒脑补了一系列，最后垂头丧气地坐回餐桌的凳子上。
既然已经发生了，其实也没有办法了。
顾谨漠端着刚煎好的鸡蛋和煮好的粥放在她面前，嘴角挂着笑，“尝尝。”
季明舒脸色不大好，尝了一口之后，脸色更是不好。
“难吃?”顾谨漠也拿起勺子，往自己嘴里送了口粥，味道还不错。
“我们。”季明舒放下了勺子，鼓足勇气开口，“昨天发生的事，我既往不咎。这次也是麻烦你，总之我们之后就不要见面了。这件事就这么揭过。”
顾谨漠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特别是听见了“不要见面”后，他的心里有钝痛感，尖锐地像要刺穿他的心脏。
“昨天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快速地解释，几乎她话音刚落，他的话头便起。
这还是有那么点尴尬的，莫非是她脑补过度?
“那我的衣服?”季明舒疑惑。
“那是酒店的一位女服务员换的。”顾谨漠开口。
“哦。”季明舒摸了摸鼻子，闻到粥里飘来的香气。
她掩饰着稍微的尴尬，喝了口粥。
对方是个话不多的，季明舒得到了这个认知，虽然这么些年，季明舒也变得愈发沉默，但是她还是不大适应这样的氛围。
“昨天晚上麻烦你了。”季明舒客气地道。
“没什么。”顾谨漠握着勺子的手微微顿了下。
手机响起，季明舒接了个电话，随后非常潦草地吃了几口粥之后，她起身，拿起自己的包，便要往外走。
随后，看了顾谨漠一眼，“改天请你吃饭。”
“行。”顾谨漠说，“哪天?”
刚要走到门口的季明舒回身，愣了下，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实诚?改天便一定要清楚是哪天。
虽然季明舒本是客套的话，但心想，别人确实帮了她一个大忙。
不等她开口，顾谨漠便从怀里拿出5.15寸的手机，修长的指尖上的手机递到她面前。
季明舒飞快地打字和输入数字，随后递给他，便匆匆忙忙地到了公司。
她入职于景新杂志社。
刚进门，就有初入职场的小萌新对季明舒打招呼，“副主编好。”
季明舒手里夹着卡其色风衣，点了点头，算是致意。
她进了自己办公室的门，放下自己手里的衣服，便朝着社长室去。
社长是个年过四十的女人，这个杂志社她做了三年，季明舒也算是第一批功臣。
社长指了指隔着办公桌的椅子，说，笑得温和，“坐。”
季明舒压下心里不好的预感，社长一般情况下很严肃，很少这样笑。
坐下之后，社长问，“听说你最近在跟蒋雯那个采访?”
季明舒点点头，蒋雯是最近热度很高的女模特，她年少成名，便能成为世界超模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