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接下来几天,都是这样平平淡淡地度过了。

中间,因为周牧是计算机专业出身的,他甚至黑了警网,暗中掌握了我们周边所有监控,加大了我们监察的范围和视角。

当时姐姐在旁边下意识就问出了口:“你怎么做司机了?”

周牧的手顿了顿,然后在电脑前搓在一起握成了拳,低着头不敢直视我姐姐说:“我碰上邓佳佳的前两天,我在路边遇到过你,当时你在打电话没有看到我,说要搬家了,想找个卡车司机,我想着我正好有驾照,就……”

周牧最后接了我的单,纯粹是因为我是第一单,本想点拒绝,一时手滑才点成了接单。

周牧在平台上迟迟没有看到林瑶的下单,就想着先给我开两天,结果在第二天门口看到了我姐姐,才决定一直跟在我这边的。

当时姐姐的脸直接红了,我在旁边抿着嘴笑了很久。

虽然便利店地处偏僻,但偶尔还是有丧尸来此游荡,也有一些人记得这边有便利店偷偷摸过来想买物资,有看到便利店紧闭后连忙跑掉的人,更多的都是寄希望里面有物资有人能给他们开门而逗留,最后被丧尸咬成丧尸,或者成了丧尸的盘中餐。

姐姐曾试图考虑要不要开门救人,但我告诉姐姐:“如果被咬得不重,不会第一时间变成丧尸的,外表和普通人无异。我当初在小镇里,对面旅馆好心收留了一个被丧尸追的女子,下场就是女子为了独吞物资,趁着晚上睡觉,把一家人都杀了。”

我们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等待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救援。

姐姐被我们说服了,但看得出,她心里有些难受。

我能理解,毕竟姐姐还没有来得及看到丧尸围城之下,糟糕的人心有多么令人恶心。

一周之后,原本的供电系统停止了,我们便暗中接上了早就装好了的太阳能。地下室不能没有灯,本来就日复一日地被困在这方寸之地里了,漆黑一片只会更加摧毁人的意志的。

因为多了一个周牧,所以物资比我预计的要消耗得快,但好在我们准备的足够多,短时间里是不成问题的,甚至我们约定说到了周末一起吃一顿火锅。

姐姐也终于在这一顿火锅里重振了起来,第二天周牧看过了监控,确认周边没有丧尸出没,才护着姐姐一次离开了地下室,而我留在下面,继续密切关注着监控。

他们前往便利店一楼,找到一处很大,几乎都能被屋顶和窗户外射进来的阳光照到的地方,用之前挖的土,围出一圈,把提前培育好的菜苗种了下去。

“快快快,快下来!支路上有个女的跑了过来,冲着咱这边来的。”我趴在通往地面的口子上压低声音喊,生怕被人知道这里真的有人。

周牧先下来的,姐姐着急忙慌间踩空了,被周牧接住了,才没有受伤。

两个人躺倒在地上,姐姐趴在周牧身上,我准备扶他们两个,姐姐也刚想起来,却被周牧抱紧了。

周牧嘴里一直念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姐姐也没再挣扎。

啊,我瞬间就像个路边的狗,突然被人踢了一脚。

任谁都看得出,他们两个对彼此都还是有情义的。

我看姐姐并未受伤,便从他俩身侧离开,爬上去把通往地下室的门关上。刚刚关上,就听到外面有敲门的声音,哭丧着问里面有没有人,能不能给点吃的。

哭声凄绝,我听着都有些难过。

本来想咬咬牙,当做没听见,刚准备下楼梯,就又闷闷地听到女人哭喊着说:“家里还有孩子饿着,救救我们吧。”

孩子?

姐姐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楼梯下和我对视,不需要说话,就知道对方也动了恻隐之心,想要给点吃的了。

为了那个孩子。

姐姐立刻转身去拿了一些牛奶、泡面和面包,装好放在我手里,朝我点了点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东西转身往上走了,打开地下室的门,姐姐在后面拍了拍周牧说:“你去护着点她,监控我来看。”

周牧便也乖乖跟在了我后面。

上来之后,四围都有窗户,我们也不敢站着,生怕被看到了,只好趴在地上,一点点挪过去,到了门边才敢站起来。我刚想把门打开一角,准备把东西扔出去,结果门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而后有人一边发出猛兽一般的声音一边试图将门打开。

好在门换的是防盗门,透过猫眼我一点点看着刚刚嘴里说着要给孩子要点吃的女子,浑身一点点透青,眼白越来越多,分布的红血丝也越来越密,最后她冲着猫眼张开了血盆大口,好像下一秒就能把我吃了,将我吓了一跳。

刚刚那个求救的女人,短时间里从正常人变成了丧尸。

我透过猫眼看到她脖子上有个很小的牙印,像是小孩子咬下的。一个婴儿丧尸躺在旁边,好像是死了,毫无生气地被人丢在角落的路桩上。

我觉得悲痛的同时,也只能抱着吃食和周牧重新往地下室的方向爬回去,而姐姐因为在监控里看到了全过程,也立马来到了门口接应我们。

“没有人能无缘无故找到这里来的,姐姐,我们真的不能心软了。”

姐姐想起刚刚再差一秒我就打开了门,觉得十分心惊。

门一旦开了,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我,而后就是周牧,她最在乎的两个人。

姐姐将我抱在怀里,一口答应着:“姐姐答应你,绝对不会再心软了,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

周牧站在旁边,双手搭在我们两个人的肩膀上,用行动告诉我们,他一直会在。

就在一切都平平稳稳的时候,我在凌晨迷迷糊糊地接到了一个电话,我只是喂了一声,对面就挂了电话。

我瞬间清醒,坐起来看通话记录,备注是凡凡。

凡凡?

我莫名有些心慌。

我从前总觉得这个手机终究是邓佳佳,每一次打开都有一种偷窃的感觉。这是第一次我想要将它好好查一遍,一定要搞清楚这个凡凡到底是谁。

最后不管是微信还是备忘录,抑或是相册,都有一个钱凡,任谁看都能看出是男朋友。

我这才突然想起来,在刚重生的时候接到过一个分手电话,一看记录,果然是同一个人。既然分手了,为什么还要给我打电话?

我有些害怕,跟姐姐说了这个事情之后,我就关闭了手机。

本以为不会再有后续了,结果到了中午左右,我们煮了饭,周牧很会做菜,我们准备吃点盖浇饭的时候,这个“凡凡”找上门来,用一辆汽车撞开了最外围的那层玻璃,第一层的路障扎破了车胎,这才彻底停下来。

开车的男子手里提着大刀下了车,左右转了一下,然后喊道:“邓佳佳,我在你手机里装了定位,这半个月你都只是极小范围移动,我就知道你肯定活着!你不是爱我吗?我答应你,跟你重新在一起,出来见我吧!”

定位两个字一出,我便觉得有蚀骨般的恐惧布上心头。

我在监控里看着这个发了疯的男人,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