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时间,姜遭安静得只剩下了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季闻霄的眉心慢慢皱成了一团。

他仔细打量着姜杳杳,片刻后:“不可能。”

是啊,不可能。

在季闻霄的记忆里,姜杳杳是个脸上时常带笑的女孩子。

这样的人,怎么会得抑郁症!

而听着他笃定的否认,姜杳杳也跟着笑了:“当然不可能,逗你的。”

季闻霄明显松了口气,紧接而来的是不悦。

“以后这种玩笑,不要乱开。”

姜杳杳顺从的点了点头:“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没课吗?”

说到这儿,季闻霄才记起自己回来的目的。

“苏雅想出去旅游,我回来取几件衣服。”

闻言,姜杳杳握着自己胳膊的手紧了紧。

“出去玩啊……”

她呢喃着,不由想起两人刚结婚的时候。

那时季闻霄刚进入大学做教授,她也刚入幼儿园做老师。

两个人都忙到不行,根本没有时间出去。

谁都没想到,这场蜜月旅行一拖就是八年。

到现在,也再没了出去玩的机会。

“你们打算去哪儿?”

季闻霄却没有回答。

那一瞬间,望着他眼里的为难,姜杳杳突然意识到了,他在怕,怕自己跟去,怕自己破坏了属于他和苏雅的快乐。

心疼起来能有多疼呢?

姜杳杳只觉得像是有一只大手用力捏紧,下一瞬就要爆炸一般。

她深吸了口气,强撑着平静笑意:“不说算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嗯,你自己在家也要照顾好自己。”

季闻霄嘱咐着,便上楼准备收拾行李。

姜杳杳跟在他身后,习惯性的提醒:“那件黑衬衫是熨好的,你可以带去。”

“贴身衣物要放在收纳袋里,还有洗漱用品,别忘了。”

“这是剃须刀的充电器,和手机的充电器放在一起,省得找不到。”

……

一句句,就像过去八年的唠叨。

直到目送着季闻霄出门。

姜杳杳终究是没能忍住:“闻霄,能早点回来吗?”

季闻霄回头看她:“抱歉。”

又是这句话,自从离婚后,季闻霄和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个词。

姜杳杳指甲紧抠着掌心,忍着眼眶的热意,哑声道:“我说了,对我,你永远不必抱歉。”

毕竟在这场婚姻里,一直是她自找折磨。

哪怕对方放她自由,她却像折翼的鸟,心甘情愿的圈在这牢笼中。

……

季闻霄离开后,姜杳杳不愿一个人待在房子里,沉溺在那些过去的回忆里。

她销了假,来到幼儿园。

看着底下那些稚嫩的孩子,姜杳杳不自觉抚上小腹。

她曾经,也想过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的。

但现在想想,幸好没有。

要不然,拥有一个有心理疾病的妈妈,和一个爱上别人的爸爸,孩子该多苦啊!

想着,眼眶又有些发热。

恰逢有孩子叫她:“老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姜杳杳忙收敛情绪,顺着他手指的目光看去。

下一瞬,眼睫一颤。

原本压下去的泪意在此刻翻涌而上,再也忍不住。

那书上,只有简简单单两句话:“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细想从来,断肠多处,不与今番同。”

小说《季闻霄姜杳杳》第五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