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疯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柳如云震惊的抬起头去,只见长廊**点燃着红灯笼,正是为这喜事儿置办的。此时此刻那红艳艳的烛光落在人的脸上,更添了一丝妖异。

她几乎是颤抖着后退,赵玉笙不是死了吗?

“大晚上,这种表情,你见鬼了?”他透着淡淡的不屑,“你都愿意嫁给一个死人了,难不成还要怕我这张脸?”

方才撞入那人的怀中,尚且有体温存在,便可知此人是人。这倒是让柳如云镇定了一些:“你说的话我听不明白?还有你是谁?”

“我叫做赵玉罄,是赵玉笙的哥哥。也是代替他娶了你的人。”

他说的很轻松,丝毫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透着嘲讽的味道:“往出来跑做什么?装疯还是卖傻,都没用。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呆着,我是不会放你回去的。毕竟我弟弟那么喜欢你,即便是死了也得把你娶回来。”

柳如云听着这些话,反应有些淡漠,或者说呆滞,双瞳之间没有丝毫的焦距,方才对方说的那些话,好似听懂了,又好似一句都没听懂。

那些杂乱无章的记忆就像是杂草横生,一起长了出来,涌了上来,脑袋都要爆炸了。

头疼的感觉像是巨浪一阵一阵的往海岸上拍,她连站都站不稳,跌倒在地上,不断的**。

然而赵玉罄丝毫没有要过来帮忙的打算,就只是在那一味的冷眼旁观,那目光的冰冷似乎能将人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

便是在这个时候,红袖终于追了上来,在看见赵玉罄之后规规矩矩的行礼,眼中全是害怕的神色,手上的动作也很迅速,飞快的将她们家**搀扶离开。

赵府里面的喜字还没剪干净,就已经被一片白茫茫给覆盖住,白绸在飘荡着,昭示着有人去世。

这赵府里面的二少爷身体一直都不好,据说是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根本不得医治,一直都靠着药养着,之所以娶妻就是想冲冲喜,可没想到人竟被冲死了。

多少人听说了这件事儿,都会忍不住叹息和怜悯,毕竟这府邸里的二少奶奶也太苦命了,刚嫁过来丈夫就死了。

府邸里面的寂静,和之前娶新媳妇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越是对比,便越叫人心里不安。

柳如云身为二少奶奶,底下仍旧是有人伺候的,那些个人帮她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裳,任由她坐在床边发呆。

外边的人都在不停的将喜字接下去,换上红绸,唯有这房间里面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个金漆喜字仍旧挂在那,和梦中一般,和不知是梦还是真实,也一般。最最重要的是,那个牌位也没有撤走,仍旧摆放在那。

“娘子心情好像有些不好,为什么不开心呢?”在那一片虚无当中,渐渐有声音凝聚了起来,温温柔柔的传来,虚无缥缈,带着仙气儿。

可若真说起来,应该是鬼气森森才对。

只因为这说话的人,明明已经死了。

柳如云一动不动,当这种事情屡次发生之后,总会适应,总会麻木。每天一到夜里,传到脑海当中,就会不断的重复起了成亲那日的梦,逃也逃了,跑也跑了,最终也醒了。

所有人都说赵玉笙已经死了,可那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嘴边含笑,温温柔柔的问,娘子,你怎么不高兴?

当这种事情越来越多的时候,柳如云开始分辨不出是真是假,索性就不去想,管它是真是假!

“我要回家,见爹娘去。”她这般说着,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忽然从眼中滑落两滴眼泪,这眼泪就好像是蹦出来的一丝希望,回到家去询问父母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毕竟这赵府当中着实诡异,除了赵玉罄,就连自己的公公婆婆都没见一面。

“娘子冷静一点,不要总发脾气,大夫说你犯了癔症,所以会不断的出现幻觉。把这药喝了,病就会好。”

赵玉笙手中端着一碗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黑漆漆的药还泛着苦涩的味道,他轻轻的吹了吹,递到人的嘴边。

柳如云下意识的便抗拒,鬼知道对方给自己的东西是不是藏有毒的,她有些焦虑不安,抬手便将药碗打翻在地,然后蹭的便冲了出去。

不管是幻觉,还是梦境又或者真实,都远远的滚开吧,不要再纠缠自己,她要回家!

在大家的目光当中,这赵府里二少奶奶又犯了病,疯疯癫癫的就往出跑,府里的下人也忍不住唏嘘。

外边都以为,这二少爷是在成亲之后,在二少奶奶进门后才死的。但实际上人在成亲之前就已经不行了,早早的便去了,只是大少爷吩咐将消息封锁,成亲那一日由他自己去李代桃僵。

至于当天晚上,则是将牌位放在那。

这种事情换谁谁不害怕?

这好端端的一个新娘子硬是给吓疯了,穿着嫁衣来回跑,声嘶力竭的惨的哭着,大少爷硬是将人拦住送了回去,甚至就连二少爷的葬礼都没让人出来。

然而二少奶奶似乎总是伺机往出跑,那一双眼睛上面覆盖了一层雾,仿佛什么都看不见,将所有的人都无视,总是跌跌撞撞。

“你们还不赶紧将二少奶奶拦下来?”府邸里的管家听到了消息赶紧跑了出来,一也瞧见底下的下人在那议论纷纷,根本不去做事,顿时便怒了。

那边身上洒了一身药的红袖也哭哭啼啼的去追人,自打成亲之日受到惊吓,自家**边一直疯疯癫癫。刚才自己端了药给她喝,反被掀翻在地,这是病症又犯了。

将人死死的拉在怀里,可是自家**仍旧是不断挣扎。

另一边,赵玉罄一回来就听说又闹下了,整个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只瞧着那一味儿挣扎的柳如云,抬手便给劈晕。

“净弄些麻烦事儿。”他自是厌烦不已,那双漆黑的眼睛一扫,“叫人送回去,好好的照料着,倘若叫人再这么跑来跑去,底下的一并受罚。”

那些个下人都害怕极了,连忙应声是。

柳如云又在不停的做梦,而且这个梦好长,并不是像以往那般的噩梦,而是梦到了一个温柔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