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宋姣心中略微有些诧异,每一任皇后都姓宋?那岂不是近亲结婚?怪不得听说,这江山有一半是宋家的。

“姣儿略有耳闻。”宋姣说。

太后拿起桌上茶杯,轻抿一口,道:“那姣儿可知,皇后,是要由宋家嫡女来当的?”

宋家嫡女?按理来说,若非宋姣母亲去世,她就是宋家唯一的嫡女,而如今的宋妗,也不过是续弦所生,太后的意思,是要让她进宫为后?

宋姣心中“咯噔”一下,强颜欢笑道:“嫡女?二姐姐正值芳龄,可谓是皇后的不二人选了吧?”

太后手中把玩着茶杯,说到:“在哀家不知道你的存在之前,她确实是皇后人选,若单论身份,你比她更有资格做这个皇后。”

宋姣这才意识到,太后似乎很重视嫡庶这个问题,但宋姣作为新时代女性,却是不愿困在这座华丽的樊笼之中的。

想到此处,宋姣从座椅上起身,跪在太后面前,脊背挺得笔直,大声说到:

“姑母恕罪,姣儿虽说是一介女流,但却并不愿意成为谁的附属品,姣儿曾听人说,男儿志在四方,但这世道并不只属于男人,姣儿私以为,我们女人家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志向,而姣儿的志向,并不是在宫中,当一个华丽的摆件!”

“若姑母心疼姣儿,就请姑母莫要让姣儿入宫!”

说这番话的时候,宋姣声音洪亮,毫不迟疑,但说完之后,却心跳不止,眼前这位可是封建王朝的太后,她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搞不好就要脑袋落地了。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刹那,周围悄然无声,宋姣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正当宋姣要磕个头求饶时,却听到从上方传来一阵轻笑。

“兄长愚钝,竟让你流落在外十六年。”

这句话听不出喜怒,但从表情来看,太后似乎没有生气,还有一点……欣喜?

“你是哪家的女儿,竟敢如此放肆?”

这时,从后方传来一阵男声,宋姣转过身,看到一身穿明黄长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还没等宋姣反应过来,那男子对太后拱了拱手,道:“参见母后。”

太后点头示意他平身,那男子却转过身将宋姣扶起。

说:“虽是放肆,但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言论,也颇有些心气,倒与母后年轻时,有几分相似。”

我愣住了,这男子身穿明黄衣服,又对太后十分恭敬,很显然便是当今皇帝。

“参见……皇上。”宋姣听闻,皇帝名谢宸,年十八,登基时却尚在襁褓,却不知他如今心性如何。

谢宸挑眉,细细端详着眼前这说出大逆不道之话的女子,许久,他才道:

“你说你不想入宫为后,可是有了心上人?”

宋姣福了福身,“臣女在乡下十六年,为每日如何填饱肚子而发愁,实在无心在意男女之事。”

那人撑着下巴,打量着宋姣,说:“那若是朕执意让你入宫呢?”

宋姣心中有些气恼,强压住心中的怒气道:“您若执意让臣女入宫,臣女或许会反抗一二,但您九五之尊,自是有法子让臣女无法反抗,打断臣女双腿绑了扔上龙床也未尝不可,可您虽得臣女身,却未必能得臣女心。”

说完,宋姣看了看太后,太后此刻也是不语,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在那儿自顾自的喝茶。

谢宸似乎并没有想到宋姣会说出这番话,笑着说:“好一个得身未必得心!朕看你有趣的紧,莫非是昨日宋家寻回来的女儿?”

宋姣说:“正是。”

“你可比你那姐姐有趣多了,若是让你当朕的皇后,朕以后,怕会多些乐趣。”谢离槐说这话时眼睛都快冒光了,委实不像一个威严的皇帝,倒是……有些可爱。

看来,太后执掌朝政多年,未曾让他受到一丝世俗浸染。

宋姣眨巴着大眼睛,紧紧盯着这位少年皇帝,“其实臣女一点都不有趣,臣女就是个粗鄙的乡下人而已,皇上还是莫要再开臣女的玩笑了。”

说这话的时候,宋姣声音都是颤抖的,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谢离槐戏谑一笑,“朕逗你玩的,小表妹。”

宋姣松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多谢……表哥。”

“表妹哭起来,还颇有几分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意味,这样,再给朕哭一个,朕就不让你当皇后了,如何?”谢离槐道。

“好了离槐,莫要拿姣儿开玩笑。”太后嗔怪道。随后,又对宋姣说:“好了,今日也不早了,姣儿先回府去吧。”

“是。”宋姣福了福身,转身悄悄翻了个白眼,随后走了出去。

——

“看来皇帝挺喜欢这个丫头的?”宋姣走后,太后对谢离槐说。

谢离槐坐在刚才宋姣坐过的椅子上,漫不经心道:“宋姣,可比她那个死板的姐姐有趣多了,朕相信,迟早有一天,她会愿意入宫的。”

太后却只是笑而不语,并未肯定,也并未反驳。

——

出了永寿宫,宋姣远远便见到小桃在那儿等候,小桃见宋姣出来,急忙迎了上来。

“**,二**刚跟着皇上从养心殿出来,脸色不太好,说是身体不适,先行回府了。”

我点点头,说:“没事,这样我们出宫后,也好到处转转。”

古代的集市十分热闹,到处充斥着小摊贩叫卖的声音,宋姣撩起马车帘子,好奇的看着大街上卖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但不一会儿,一座大宅子却映入眼帘,这座宅子门前写着三个大字“将军府”,其富丽程度仅次于丞相府,但无论是风格还是气势,都与周围的府邸格格不入。

“将军府上的将军是何人?他的府邸看起来有点与众不同呢。”宋姣随口问道。

小桃探出头看了一下,连忙又把头缩回去了,还不忘把宋姣给拉回来。

她惊恐的说:“**,您还是别看了,这是……迟将军的府邸。”说“迟将军”那三个字的时候,小桃的声音明显放低了,

宋姣不由得笑了,“这迟将军是什么洪水猛兽吗?竟把你吓成这样?”

小桃急忙摇摇头,说:“比洪水猛兽还可怕!您知道他被京城里的人叫做什么吗?‘鬼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