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房间里,门被打开。
一束苍白的光折射进来,刺得唐未晚睁不开眼。
适应后,看着朝她走来的唐慕心,顿时,恨意弥漫双眼。
亲人被唐慕心与老公周子易合伙害死,她被当成精神病患者关在这里三年。
她的舌头被割,下半身瘫痪,双手被铁链栓住,头发蓬乱散落在地上。
“姐姐,我怀了子易的孩子,过来跟你报喜。”唐慕心温柔的笑着,摸着肚子。
孩子……
唐未晚涣散发黄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光亮,挣扎着,想开口说话,却只发出呜呜的声音。
“唐未晚,要不是你儿子得了白血病,我们永远都不知道,他根本不是子易的孩子!”
唐未晚一震,怎么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在骗她。
“那小贱种昨天还吵着,小姨,我想妈妈呢……”唐慕心笑得快意:“然后跑出去找你,被车撞死了!”
轰隆——
外面雷电的声音让唐未晚心里绷着的弦,瞬间断了。
“啊呜……”她所有的坚持在一瞬间瓦解。
“他在血泊里哀哭着喊想爸妈,一直到断了气儿。”唐慕心笑了起来:“就像你妈被我妈从顶楼上推下去时一样喊着你的名字。”
唐未晚哭着,疯了一般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扑过去,可她的双腿没有任何力气。
“别怪我,这是周子易的意思,要怪就怪你自己。”
然后,唐慕心拿出了一个玻璃瓶,里面是硫酸毒药,揭开盖子,慢慢倒在唐未晚的身上。
痛感从皮肤钻入了心,唐未晚痛得发出呜咽的声音,痉挛着,卷缩着。
骨头溶化的痛感远远比不上那颗心的疼痛。
耳边唐慕心充满**的声音:“去死吧,这样我才能高枕无忧。”
唐未晚这一刻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带着铁链抓住她的腿,将她拽倒。
“啊……我的孩子。”唐慕心一惊。
唐未晚捡起地上还没洒完的瓶子,鬼魅般的趴在她身边,将剩下的毒药全部倒下去。
“啊——”
听着唐慕心恐惧的声音,她心里没有快意,只有悔恨。
狠狠的咬住唐慕心的脖子,腥甜的气味越来越重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自己的人生,她一定,会让欺她之人付出代价。
身体所有的力气被抽走,绝望的倒在地上。
迷糊中,她听到一声撞门的巨响。
紧接着她被抱在了怀里,清冽又温暖的气息,那双手似乎带着绝望的力度,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
身体在逐渐变冷,她没有力气睁开眼。
只听他叫她晚儿,嗓音磁哑低沉,深情又悲伤,渐渐变得遥远,恍惚是她的错觉。
她这一生可笑愚昧,沦落到这副模样,怎么可能有人为她如此,视若珍宝。
一定是她渴望被温柔对待的一种错觉。
好痛……
大脑疼厉害,意识飘忽不定。
“姐姐,你怎么了?”
听到声音,唐未晚猛地睁开了双眼,疼痛感没了,只燥热。
脑海里的景象忽然变得很遥远,仿佛是上辈子经历过的事。
耳边吵杂的声音让她渐渐清醒了过来,看着面前唐慕心的模样。
她在做梦吗?
“姐姐,你哪里不舒服吗?”唐慕心语气充满了关心。
唐未晚呼吸变得急促,越来越难受,喉咙干涩,“我怎么在这里?”
唐慕心愣了一下:“我十八岁生日啊,姐姐你说陪我过生日,你怎么了?”
她心口猛地狂跳。
她清楚的记得,就是在唐慕心十八岁生日那晚,她被人陷害,身败名裂。
同时,不舒服的越来越清晰,她喉咙干痛得要命。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情况,包括唐慕心眼里一闪而过的狠意,都清清楚楚的告诉她,这一切不是梦。
她回到了五年前,二十岁的时候。
那时候,她傻傻的以为那是一个意外,但现在,她知道了,一切都是唐慕心蓄意的。
是唐慕心陷害她。
唐未晚死死拧着大腿,疼痛的感觉让她清晰了那么一点,重重的呼吸着:“我没事,可能是喝多了,你帮我点杯冰水,喝了就好了。”
“嗯。”唐慕心起身,心里慌乱极了,她都准备好了一切,连房间都替唐未晚开好了,一定不能有差错。
唐未晚见她走远了,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几次差点倒下去。
唐未晚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天旋地转的,靠在冰冷的墙上气喘呼呼。
眼眸动了动,就看到正到处张望找来的唐慕心。
落在唐慕心手里,定再一次重演悲剧,顺手推开一旁的门,跌跌撞撞的走了进去。
只听到音乐的声音因为她的闯入戛然而止。
她发誓,就没这个窘迫过,也顾不上包间都有些什么人,看着桌上开了瓶的红酒,拿起来,瓶口朝下,从头淋了下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无论如何,她也不要被唐慕心那个女人算计。
微眯着眼,恍恍惚惚抬头,触及到一个漆黑深邃的眸光。
不经意,就看到那个盯着她的男人,鼻梁高挺,眉眼深邃,还十分高大……
她已经没有力气认真看清长相,但第一感觉不错,这个男人很帅。
陆北骁顺着她的手指低眉看她,锋利的俊眉微微一扬:“签收?”
男人的嗓音低沉又性感,就好像冰凉的薄冰,她抿唇:“是哒!”
男人如同繁星般深邃的瞳孔深了几分,缓缓勾起摄人心魂的唇,嗓音不高不低,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游戏输了,大冒险?”
唐未晚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笑着勾唇:“你放心,没有游戏,没有冒险。”
陆北骁身边的副手蹙眉:“陆爷,这……”
陆北骁制止了他。
她听到有人说话,但没听清说的什么,此刻,她的意识已经越来越不清晰,无意识的咬了他一口。
疼痛传来,终于,他蹙眉低声开口:“唐未晚,你是狗吗?”
低沉的嗓音听不出来任何情绪来,甚至,没听到他叫她的名字,也没意识到这个男人,是认识她的。
只听到了‘狗’这个字。
她无意识的咬咬牙,汪了一声,惹得陆北骁不经意的勾唇。
到了酒店,他将她放了下来。
离开怀抱,她感觉不舒服,不安的睁开眼,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他,视线变得模糊:“我生病了,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