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已经被蒋菲菲气的七窍生烟,旁边的萧桐突然轻笑出声。

她捡起在地上,已经被我们踩脏了的退役申请书,将它重新放在了蒋菲菲的手里。

“首先,我佩服你为爱付出一切的勇气。”

“其次,你退队后,你的搭档就归我了,可不能反悔哟~”

说着,萧桐楼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你追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蒋菲菲有些狐疑的问。

萧桐扑哧一声笑出声。

“对哇,不然还是来挽留你?我跟你很熟吗?”

“你也看到了,我和季婉配合简直完美,我还正在苦恼怎么把你挤掉呢。”

“不过幸好你自己走啦,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蒋菲菲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瞪了萧桐一眼,又转身离去。

回到宿舍,蒋菲菲的房间已经空空荡荡。

真是心急啊。

第二天,她的退役通知还是发了下来。

几年的陪伴,同吃同住。

搭档之间,谁说不是和亲人一般?

我盯着那几行字看了许久,萧桐就在我身边站了多久。

“你能说的,已经全部说了,有时候还是要尊重他人选择,嘲笑他人命运。”

萧桐的话好像有些冷血,但我知道她说的没错。

今天是萧桐第一次和我一起训练。

她好像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逃几组青蛙跳是常态。

偏偏几次我神游天边,她又能逮住我在发呆。

“怎么啦,大家都是队友,你不会要搞怀念白月光那一套吧。”

几次下来,我都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脑袋上装了雷达。

趁着休息的空隙,我终于认真打量了她。

萧桐,是个不惧常规,留着短短的寸头的帅气女生。

她看起来吊儿郎当,却能在我每次失误准确的抓住机会。

这看似轻松的表象下,藏了多少努力和汗水是我不敢想象的。

努力的人,不该被辜负。

“再来!”

我看着她努力挥拍的动作,不自觉变得更认真起来。

不得不说,虽然萧桐的打球风格与蒋菲菲相似,可是无论是技巧还是心性,她都远胜于蒋菲菲之上。

即使如此,在蒋菲菲退役之前,她仿佛从未有机会上场比赛,只是偶尔当着其他队员的陪练。

再又一次被安排与唐勤参加男女混双后,我趁着一次晚饭,偷偷的问她。

“你是不是得罪教练了啊?”

萧桐把饭塞了满嘴,一脸不可置信。

“泥、肿么、知造的!”

她的实力在女队是顶尖的水准,和队友配合度也高,却只被安排进替补,这实在是不正常。

我们教练是个有些古板的中年男人,平时看到女生偷偷带着耳夹都能气得跳脚,看不惯萧桐这样自由如风的寸头女孩也是可以想象的事情。

“喂,你就不能留起你的头发吗,有个女孩的样子,也能让教练对你印象改观一点啊。”

我夹着菜,漫不经意地说。

萧桐却突然有些激动,一口咽下了嘴里的饭。

“我怎么没有女孩得样子了,我的胸是我的第二性征,如果回宿舍我不介意向你展示一下我的第一性征。”

“我站在这里就是一个女孩的样子,只不过你是长发女孩,我是寸头女孩,有什么差别。”

我呆在原地,因为她说的一切,我都无法反驳。

我木木地看着她,然后终于弄懂了为什么一直以来,她都那么洒脱。

她是真心实意地爱着自己。

寸头的她,活泼的她。

输了球伤心哭泣的她,睡了一觉后忘记烦恼又笑容满面的她。

真好啊,我的心里有一个角落好像被打开。

我突然想起我对蒋菲菲说的那句话。

“爱人之前难道不应该先爱自己吗?”

我拨了拨额前一直遮住眼睛的恼人碎发,心里突然生出勇气。

原来这句话,我应该先说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