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长安王,那江洲之事朕便交给你了。”凤城寒看着长安王嘱咐道,“你可一定要安顿好江洲百姓,查出贪墨河堤款之人,查清河堤款的去向,将银子追回来。”

长安王拱着手,深吸了一口气道:“臣定不负皇上嘱托。”

退朝后,众大臣缓缓走出了金銮殿,长安王走在最前头。

户部尚书走到右相身边,看着前头的长安王,笑着小声道:“皇上这步棋可真是高,让长安王去赈灾,调查贪墨河堤款一事。不管这里都牵连了多少人,这长安王都得将一个自己的人推出来,那些被贪墨的银子,也得全部吐出来。让长安王自断一足,皇上可真是高啊!”

若是换了旁人负责,可达不到这样的效果。不但追不回被贪墨的银子,还会在江洲丢了性命。

右相捋着胡须道:“咱们这位皇上可厉害着呢!不然又怎么能扳倒冷天明那只老狐狸。”

因为先帝过分重用冷天明这个佞臣,这朝政几乎全被冷天明把持,新帝登基后,处处被冷天明掣肘。那冷天明的心思,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新帝假意倚重冷天明,慢慢蛰伏,终将冷天明极其党羽一网打尽。

而如今的长安王,已然有要成为第二个冷天明的架势,皇上此次派长安王去江洲,也是在敲打长安王。

凤城寒刚从朝堂上下来,云祥宫的崔嬷嬷便来了。

“皇上,太后娘娘请您去云祥宫一趟。”崔嬷嬷曲着膝道。

凤城寒冷冷的瞥了那崔嬷嬷一眼,转身往云祥宫的方向而去,他这个母后消息还挺快!

云祥宫。

奢华的宫殿内,穿着红色宫装,戴着凤冠的**,正歪在罗汉床上,眯着眼享受着宫女的**。

“皇上驾到。”外头响起太监的唱声。

美妇睁开了眼睛,不肖片刻便瞧见,穿着玄色九爪金龙袍的儿子走进了殿内。

“奴婢参见皇上。”殿中伺候的宫女纷纷跪地行礼。

凤城寒抬了抬手,站在殿中,冲罗汉床上的美妇揖手行礼,唤了声:“母后金安。”

崔嬷嬷端来了凳子,“皇上请坐。”

凤城寒坐下,面无表情的地看着依旧貌美的母后,眼神疏离。

太后瞧着长着一张冷面的儿子,心中始终不明,这明明是自己的儿子,为何却与自己一点儿都不亲近?而她对这个儿子,也是喜欢不起来。试问哪个母亲,能喜欢一个天天都冷着一张脸的儿子。

“母后听闻今日有大臣,谏言让你立你嫣儿表妹为后,你不但没同意,还大发雷霆了?”

凤城寒笑着道:“母后的消息还真是快,儿臣刚下朝,母后便收到了。”

太后没听出他话中的嘲讽之意,蹙着眉道:“你年岁不小了,也该立后,生个子嗣了。你嫣儿表妹是母后看着长大的,与你又是青梅竹马,是咱们自己家的人,立她为后是最好不过,也是最能让咱们放心的,你还在犹豫什么?”

她真的是不明白,她这个儿子脑子里想的什么?嫣儿是他嫡亲的表妹,自他登基后,也是他舅舅一直在帮他。

他若是娶了嫣儿为皇后,前朝有他舅舅帮他,后宫有嫣儿帮他,这前朝后宫都是她们自己的人,他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凤城寒在心中冷笑,正因为是自家人他才不能放心。

“江洲水患,百姓流离失所,儿臣终日忧心,夜不能寐,更无心在这种时候立后,立后之事,还是等等再说吧!”

见他又拿政事做借口,太后有些不高兴地道:“后宫不可一日无主。”

自他废后时,她便提过让嫣儿进宫为后,可他总拿政事做借口,一拖再拖。

凤城寒说:“如今后宫有俪妃打理着,儿臣觉得也没什么问题。儿臣还有奏折要批,母后若无其他事儿,儿臣便先告辞了。”

他说着,直接站起了身来,揖手行了个礼,转身便走了。

见他就这么走了,太后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待他走远了,才不满地道:“这个皇帝当真半点儿没有将我这个母后放在眼里,我的话他都不听,就是不想立嫣儿为后,难道我和他舅舅还能害他不成?”

崔嬷嬷站在一旁宽慰道:“皇上早晚有一天会明白太后的苦心的。”

“哎......”太后长叹了一口气,看着院中追逐的彩蝶道:“若是夜儿为帝就好了,他必定极尊重我这个母后,极懂我心,极听我话。”

夜儿,名为凤城夜,是先帝的六皇子,也是凤城寒的胞弟,及冠后便封了夜王,去了封地青州。

崔嬷嬷脸色大变,忙小声道:“太后娘娘,这样的话可不能说啊!”

如今二皇子才是皇上,若是这话传到了皇上耳朵里,皇上又会怎么想?

太后拧着眉道:“本宫就在自己宫里随口说说而已,本宫日后不说了便是。”

两个儿子比起来,她最喜欢的便是从小就与她亲,又听她话的小儿子,也更想让自己的小儿子当皇帝。可这自古以来都是立长立嫡,先皇也更属意寒儿,立了寒儿为太子,让他继承了皇位。

长安王回府后,便有人上门拜访。

书房内与长安王一派的几个官员,忧心忡忡地看着长安王道:“王爷,江洲之事,王爷打算怎么办?”

以往这种事儿都是派文臣去的,可今日皇上却派了长安王去,皇上怕是也晓得长安王也牵扯其中,这不由让他们这些与长安王一派的人不安了。

长安王喝了一口茶冷哼道:“我这个好外甥,是在敲打我呢!他既然派了本王去,本王自然要将这事儿给办利落了。”

他那外甥应该是知道江洲是他的地盘儿,知道这事儿与他有关系,才派了他去江洲。

只是他那外甥纵使知道与他有关,却也不敢动他,只能这样敲打敲打他。

毕竟自己可是他的舅舅,自他登基后,也是自己一直在帮他,若是没有自己,他的皇位可坐不了这么稳。

户部侍郎小声道:“可咱们......”也有份儿啊!

那河堤款,不仅仅是进了江洲知府的口袋,他们也拿了些,而这大头还是被长安王拿了。若是将事儿办利落了,岂不是也要将他们给牵扯出来。

长安王笑道:“本王会让那江洲知府,将他贪墨的银子都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