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会不会死

瞬间……

浓水四溅,膝盖上的鼓包如同泄了气的气球。

疼痛让她难以忍受,死死咬着的唇瓣已经泛白,牙齿在颤抖。

钻心刺骨的疼,她却迫不得已放下手中匕首,取出了麻沸散压在了患处,麻沸散的**更让她痛不欲生。

哪怕浑身颤抖,她仍是一声不吭,鲜血渐渐地流淌,全是殷红色。

淤血罢了……

她闭上了眼,豆大的冷汗滑落,整条雪白的小腿已经染得鲜血淋漓,半刻钟后,血色逐渐鲜艳,她这才上了止血药。

止血药敷上,又是疼痛欲裂。

一只脚清理干净,另一只脚也难以幸免。

等到在左腿上裹上药粉时,她的一双绣花鞋仿佛成了一只小碗,里面全是血。

南桥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做完了这个小手术,顶个十天半个月没问题,往后只要定期清理脓肿,情况可观的话,说不定能彻底康复。

这么想着,她惨白的唇角勾起一抹释怀的笑容,合上双眼靠着椅背,手已经失去了力气,手中沾血的匕首“咣当”落在地上,意识陷入混沌。

“闺女!闺女!!”

再次回来的秦诏楚一声尖叫响彻了西厢院,准备好的膳食粹了一地。

秦诏楚瞧着南桥双腿,吓得直翻白眼,险些昏厥。

原本自家闺女的双腿虽残,好在还能看,眼下,这可算真的废了……

失血过多,南桥会不会死?

秦诏楚强打精神,踉踉跄跄往外跑,她得找人去,南家个个都是医术高超之人,保住南桥的命应该不是难事。

“爹!爹!”

北厢房的院子前,秦诏楚哀嚎着跪在地上,已是泪眼婆娑话音哽咽,“爹,桥儿快不行了,爹,求求你,救救桥儿吧!”

整个南府,她能想到的只有老太爷,只要求老太爷准不会错的!

“爹!”

声嘶力竭地呼喊,院门算是开了,却是个小厮冷漠地注视着她,“二夫人,老太爷出门参佛,摸估入夜方归,您省省力气罢!”

南家大小姐那毛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就是残废了吗?都活了十五年了,又死不了!

这个节骨眼,老太爷怎么就离了府呢?

秦诏楚双眼模糊,急切地揪住了小厮的裤腿,“劳烦您出府去寻老太爷一遭可好?算我求求你了!”

堂堂二夫人,跪地求一个家奴,这种事八成只有南家才看得见。

小厮不耐烦地抽离了腿,“二夫人,不是奴才不愿意,奴才也不知这老太爷去的是何方庙宇不是?远水就不了近火,大小姐要真是危在旦夕,奴才看您啊,还是去厅中问问看,二公子,大夫人可都在哩!”

南煜,和他那狐狸精娘亲!

他们巴不得二房死个干净,怎会出手相助?

秦诏楚无力地垂下双手,南桥双腿血肉模糊的画面在眼前浮现,她咬了咬牙关,无论希望多么渺茫,总要试一试!

南家的大厅。

大夫人穆语簪坐在正主位,南煜领着青衫男子坐在两侧,还有个站立的南风。

显而易见的,青衫男子脸颊两道血痕,发冠凌乱,很是落魄。

小方几上摆着时令瓜果和精致的糕点,大夫人端着一杯清茶,“让李公子受惊了,那畜牲只认易宸,还望多多担待。”

“无碍的,无碍的。”青衫男子连连摆手,心里只想骂娘,被那打老虎吓得够呛,上蹿下跳,日后可如何见人?

“李公子你与煜儿交好多年,在府中休要见外,就当是自己家,请。”大夫人穆语簪比起秦诏楚来更显年轻,肤质光泽有度,施以胭脂,一袭烟紫色的长裙,大家风范高雅清贵。

一家子聚集一堂,门口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四人抬眼望去,赫然见慌里慌张的秦诏楚。

这个不速之客。

穆语簪放下了茶盏,不自觉地太高了下巴,鼻孔看秦诏楚,斜睨着,阴阳怪气道,“妹妹怎么有空到这来?”

本是偏房,如今却一口一个“妹妹”唤得心安理得。

秦诏楚正要开口,南风冷哼着接过了话头,“这里可不欢迎你,你还是守着你的那残废女儿好好的苟且着吧!”

迎面泼来的凉水浇灭了秦诏楚内心仅存的一丝希望,同住屋檐系啊,大房视她们母女俩如瘟疫般。

她紧攥着衣角,目光扫过穆语簪和南风,最终看向了南煜,南煜被誉为南家的下一代接班人,医术了得的天才,现今有友人在,或许会网开一面。

想到这,她绕过了椅子,走到了南煜身旁,“阿煜,你是南桥的大哥,能否救救你妹妹,算姨娘求你了。”

南煜在她靠近时,便斜着身拉开距离,生怕被秦诏楚沾染了一片衣角似的。

当下听着她的请求,皱着眉头,一脸不解。

都多大的人了,秦诏楚怎么就觉着他会同情那个窝囊废?

“哎哟?那个残废活不了啊?”南风双眼发亮,拍着巴掌叫好,“恭喜你啊姨娘,你可算是能解脱了!”